Today, Roman Falls. (今天，羅馬滅亡)

今天聽完 Empire of Gold : A History of the Byzantine Empire（黃金帝國 : 拜占廷帝國的歷史）。心中一直反覆著「今天，羅馬滅亡！」（Today, Roman Falls！）

羅馬帝國的滅亡當然不是在今天。可是，落落長（前後將近兩千年）的羅馬史 [1] 在奧圖曼帝國攻下康士坦丁堡 (Constantinople) 而終結時，我真的有些些親眼看著羅馬帝國滅亡的哀傷。（當然也有「終於結束了」的解脫感。）

看戲著迷而入戲似乎很平常﹔讀歷史讀到「入史」的感覺比較少聽過。（中華帝國那些古代強盛所以驕傲、近代屈辱所以仇恨外國的東西，不叫歷史，叫洗腦文宣。）

中國人愛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放在世界（和羅馬）的歷史上，根本是鬼扯。（就算它不是鬼扯，我們應該問中國現在是「分久將合」還是「合久將分」呢？）

中國人愛說的「固有領土」，也和西方歷史格格不入。敘利亞王國、馬其頓帝國 ( 算是希臘 )、羅馬帝國、波斯帝國 ( 算是伊朗 )、匈奴帝國、奧圖曼帝國 ( 算是土耳其 )，還有一些列不盡的王國，真要算「固有領土」的帳，全人類將永無寧日地在戰爭中。

羅馬「帝國」有很長的時間（至少在正式的名義上）是沒有皇帝沒有國王的共和國。不過，稱它為羅馬「帝國」還是恰當的，因為它在奧古斯都 (Augustus) 之後，權力往往集中在一人手上﹔另一方面，往外侵略擴張的國家也被稱為帝國。

中國號稱「五千年」文化（其實是三千年），皇朝國號一個接一個（不像羅馬帝國，只有一個國號），雖然數次亡國，但還是勉強可以接出連續性（漢人、儒家文化）。我想它的正式名稱應該是「中華帝國」。

「中華帝國」幾千年來多半是皇帝體制，到了近代沒有皇帝，卻又以擴張侵略（及復仇）當成是民族大義（西藏、新疆、南海、釣魚台、臺灣），不折不扣的就是帝國主義。所以，「中華帝國」應該比「中華民族」或「中國」更可以貼切地描述這個幾千年的政治實體。

對人類文明影響比較深遠的是古羅馬帝國。當羅馬帝國定都於康士坦丁堡而分為東西羅馬帝國之後不久，西羅馬帝國就滅亡，東羅馬則進入「偏安」的局面，大致上越來越萎縮直到滅亡。

拜占廷帝國的歷史不是那麼有趣。它基本上延續古典羅帝國，一代又一代為了當皇帝爭個你死我活，政治體制僵化，沒有新的思考出現，很像中華帝國的歷史。

註﹝1﹞我聽的有 : History of Ancient Rome」（古羅馬歷史，The Great Courses）,  「Augustus, The Life of Rome’s First Emperor」（奧古斯都 – 第一位羅馬帝王的一生 by Anthony Everitt），「Cleopatra」（克麗歐派翠或埃及艷后 by Stacy Schiff），Empire of Gold : A History of the Byzantine Empire（黃金帝國 : 拜占廷帝國的歷史, Modern Scho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