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 . 袁崇煥

最近，馬政府上下齊力配合要把吳淑珍關到監獄。

老實說，從「以成敗論英雄」或「承擔後果」的角度來看，我其實沒有什麼意見。（這裏的「後果」是指政治鬥爭的失敗，和法律、道德無關）

我在這件事上所看到的，其實是另外兩個方向。

第一個是 Rule of Engagement。中文大概是翻譯成「遊戲規則」。這樣的翻譯不夠嚴肅。不過，我想寫的不是這個方向。

我想到的第二個方向是歷史經驗。

這種沒什麼大惡，卻被政府全力追殺、人民（大部份）仇視到恨之入骨、所有的貢獻必須完全抹殺的歷史經驗，是不是常常發生呢？

在歷史教科書上，我想是找不到的。

教科書寫的都是「君主昏庸無道」、「貪官當政」、「惡吏欺壓百姓」。

教科書的英雄都是一開始就是英雄，人民也是從頭到尾都認為他們是愛國護民的英雄。

英雄可能被陷害、被流放、被下獄、被殘殺。但是，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當英雄落難時，人民是悲戚的，錯在朝廷、錯在皇上。

依此經驗，那麼多人仇視阿扁，想當然的，他是大奸大惡之人。

是這樣嗎？這樣的教科書歷史觀對嗎？

我想到袁崇煥的遭遇。

歷史課本簡簡單單地說他是抗清大將，遭陷害而被殺。

一般人的想像，自然是他被押到刑場，一刀砍下，身首易處。全天下人民為了朝廷昏庸、痛失良將而哭泣。

實際的情形又是如何呢？

袁崇煥被判「通虜謀叛」、「擅主和議」、「專戮大帥」，他受到凌遲的慘況，令人毛骨悚然。

當時北京百姓都認為袁崇煥通敵，恨之入骨，紛紛付錢生吞其肉。

歷史的記載是 :

• 「劊子手割一塊肉，百姓付錢，取之生食。頃間肉已沽清。再開膛出五臟，截寸而沽。百姓買得，和燒酒生吞，血流齒頰」

• 「磔崇煥時，百姓將銀一錢，買肉一塊，如手指大，啖之。食時必罵一聲。須臾，崇煥肉悉賣盡。」

講白了，和今天許多人痛恨阿扁的程度大概也相去不遠。不同的只是現在的文明不容許生吃人肉或正式判下凌遲的刑罰而已。

老實說，我無意為阿扁辯護。

我是很功利的人。在我眼中，阿扁是沒辦法再拿來出售的「破損商品」(damaged products)，我沒有那個力氣和生命去花在他身上。能修補他的，和袁崇煥一樣，只有歷史的轉折。

我所知道的，是明朝末年時，朝廷和人民愚昧瞎了眼，被清兵滅國。

今天，臺灣的人民，是不是也會如此遭遇呢？

這個問題，就像歷史會不會轉折、阿扁會不會被「修復」一樣，我只能祁禱、我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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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 說到阿扁就會有很多人有很強的情緒。照前例，我是本部拉格的獨裁者加暴君，只要有一些些不中看，我就砍掉，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