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女性主義

前言:女男平等一直都是我的主張和身體力行的信條,也因此我一直認為自己和女性主義觀點應該很接近。可是,最近看到女性主義主張者的發言,我發現我和她們其實很多觀念相差還蠻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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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女性主義者認為娼妓是將女性物化,因此她們極力反對娼妓合法化。

假如妓男和妓女人數相當,待遇相同,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反對呢?

我主張娼妓合法化,我也鼓勵男人去當男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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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女性主義者反對波多野結衣悠遊卡,理由之一是男性沙文主義將女性物化的膚淺單一審美觀。

身為一個男生,我也要抗議這個社會對男性物化後的單一審美觀。憑什麼大家都在瘋金城武。

進入中老年的昆蟲我,明明就是比他帥呀。你說是不是呢?(不准說實話)

(這些女性主義者,我看就是要將對於整個社會的新仇舊恨全部發洩在波多野結衣悠遊卡上。)

儒家 . ISIL.殺殺殺殺

關於 ISIL 伊斯蘭國,很多人認為那是因為回教暴力特質所造成的。

這個看法其實是不對的。基督教徒十字軍東征在奪得耶路撒冷後的屠城,絕對比 ISIL 伊斯蘭國不遑多讓。

聖經新約舊約都沒有說可以這樣亂殺人。可是,基督徒以愛為名,以神為後盾,就是這樣幹。

那麼,號稱以仁義為本的中華文化如何呢?

被認為是儒家聖經的四書五經中,禮記王制篇有這麼一段:

【文言文】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作淫聲、異服、奇技、奇器以疑眾,。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眾,。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眾,。此四誅者,不以聽。凡執禁以齊眾,不赦過。

【白話文】凡是斷章取義曲解法律,擅自改變事物的既定名稱而另搞一套,用邪道擾亂政令的人,殺掉。凡是製作靡靡之音、奇裝異服、怪誕之技、奇異之器而蠱惑民心的人,殺掉。行為詐偽而又頑固不化、言辭虛偽而又巧言利舌、所學陷入異端而又自以為博聞、言辭謬庚而講得冠冕堂皇,以此蠱惑人心者,殺掉。凡是假託鬼神、時辰日子、蔔簽招搖撞騙以蠱惑人心者,殺掉。上述的四種被殺者,不再接受他們的申訴。凡是推行禁令,就是要使民眾一律遵守,所以即使是過失犯禁,也不饒恕。

所以,信基督教、佛教、法輪功、統一教的,全殺了。

蘋果公司、Google、Facebook、微軟、宏基、hTC、台積電、還有其他創新科技業上上下下所有員工,全殺了。

服裝設計師、魔術師、科幻小說作者、科幻武俠電影拍攝公司員工,全殺了。

林志玲、雞排妹、...全殺了。(只知道這兩位,真丟臉。)

談民主、爭人權、要平等的,全殺了。

完全就是 ISIL 伊斯蘭國的翻版,不是嗎?

在現代社會,儒家因為整個人類文明的進步而被馴化。但是,在本質上,假如情況和現在中東相同,儒家搞不好比 ISIL 還更殘忍。

簡單地說,ISIL 伊斯蘭國問題的最基本源頭,不是回教教義,而是原始的人性。

(為什麼高中必選的中國文化基本教材沒有這一段呢?這一段很能代表儒家呀!)

撿垃圾 . 孫子兵法

我開始將中華文化當垃圾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寫了一篇作文說明它為什麼是垃圾。其中有一段大概是這樣子:垃圾當然也不全然是有毒或沒用的,你沒聽過有人是靠撿垃圾為生嗎?

這三十多年,我一直在注意,究竟這個垃圾堆裏,可以挖掘出什麼寶貝。也就是說,在世界思想的舞台上,中華文化究竟有什麼東西可以有立足之地的呢?

於是,尋尋又覓覓,冷冷又清清,淒淒慘慘又戚戚。三十多年過去,我終於找到了。

那就是 —— 孫子兵法。

在美國海軍戰爭學院的教授説,孫子兵法是研究戰略的必讀書籍。

好吧,我相信就是了。

可是,孫子兵法我竟然沒讀過!

於是,把中華文化當垃圾的我,決定花一些時間撿垃圾。

我不是逢中必反,也不是逢中華文化必反。我只是要大家好好地做垃圾分類的工作。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我是比綠黨還綠黨的環保人士呀!

Fighting Democracy ( 戰鬥的民主)

公民自由與權力法案的課程提到一個概念(或者說,是一個名詞),它叫作 Fighting Democracy ( 戰鬥的民主)。Fighting Democracy ( 戰鬥的民主)的思考是在一個兩難中尋找出路。這個兩難就是自由與民主。(是的,在很多狀況下,看起來完全密合的觀念是互相衝突的)

假設有人創了一個政黨,叫做「帝國黨」,政見很簡單,就是要將國家體制改成帝國制,將國會解散,將所有選舉完全取消,讓皇帝有絕對的權力。

另外,這個政黨辦報、參與選舉、和平宣傳理念。它號稱在得到國會多數之後,會合法地將國家改為帝國制。

這時,我們的法律應不應該許可?

這個言論自由,不會造成「明顯而立即」的危險,完全和平守法。它只是和我們信仰的另一個最終價值相違背,這個價值就是「民主」。

簡單地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容許「藉著自由反民主」的行為。

這個有沒有發生過呢?當然有,納粹德國大概就是如此誕生的。今日,德國沒有主張納粹主義的言論自由、英國沒有種族歧視的自由,都是將民主放在自由之上的實踐,也就是戰鬥的民主。

(這個,當然必須以嚴謹的標準(doctrines) 來界定,獨裁政權很容易用這個當藉口來限制人民自由。那是另一個話題了。)

臺灣選了親中的馬英九,民主制度也跟著搖搖欲墜。假如我們思考得夠遠,fighting democracy 將是跑不掉的課題。

讀史

研讀歷史、研讀歷史,歷史藏著治國所有的秘密

~~   邱吉爾

Study history, study history. In history lies all the secrets of statecraft.

~~ Winston Church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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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引用邱吉爾這段話呢?因為我喜歡。

為什麼喜歡呢?

以前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現在我同意他的看法。因為我覺得歷史使我的眼界變得比較寬廣。

那麼,我學到治國的秘密了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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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不該說「讀史」。我沒有書本,我沒有坐在書桌前,我更沒有做筆記或反覆記憶。

也許我應該說是「聽史」,在街道上、在樹林中、在庭園內、在購物中心、在洗碗槽前,mp3有聲書籍從 ipod傳進我的耳朵。人名地名年份頭銜,左耳進右耳出地忘了一大半。

真正留在腦中的,就只是一些大概。大概什麼時候、大概有什麼人、大概有什麼選擇、大概做了什麼、造成大概什麼結果。(我想到金庸的倚天屠龍記,武當派的張三丰教太極拳,張無忌邊學邊忘,大概就是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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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毛澤東讀過《資治通鑒》十七遍。每次讀都獲益匪淺。

資治通鑒重視戰爭之描寫,是一本道地的「相斫書」,也就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殺來殺去的中華帝國戰爭史。

讀史果然使毛澤東的帝王統治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不論人民如何困頓和民不潦生,他都能輕易鬥倒政敵、鞏固權力。

可惜這些中華歷史的教訓,只教得毛澤東在歷史上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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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朋友知道我在迷歷史,email 說 : 以銅為鏡 可以正衣冠, 以人為鏡 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我說這個太 cliché (陳腔爛調),我讀歷史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好玩  ( for fun )。

除了好玩之外,當然也有副產品,那就是對於(台灣、全人類)未來的走向比較不悲觀。

還有,罵政治人物時,我可以輕易引經據典,唬人的功力大為增加。(反正別人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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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歷史迷嗎?

捫心自問,也不盡然。

掏腰包買書我都捨不得。(好像只買了四本,兩本關於華盛頓 (Washington Crossing, 1776),一本關於林肯 (The Team of Rivals , 最近拍成了電影),一本是約翰.亞當斯 ( John Adams )  )。

從圖書館借歷史書回家,又似乎永遠讀不完。(希特勒Hitler: 1889-1936 Hubris,安德魯·傑克遜 American Lion: Andrew Jackson in the White House )

所以,我接觸到的所有歷史書籍幾乎都是從圖書館借來的有聲書籍。

而我會不會像看電影或看報紙,專心坐下來學這些歷史呢?好像也不會。

我都只在走路、開車、或做家事的時候才聽。

換句話說,學這些歷史只是在填補無聊時光的難過而已。

我真的是歷史迷嗎?

說謊話對不起神、說實話對不起自己,還是不要回答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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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要撿出我現在比較熟悉的歷史,大概是美國獨立戰爭、美國南北戰爭、希臘羅馬、十八十九世紀的文明史、一次世界大戰、英國的古代和近代。

最想學的歷史是日本史(找不到)和希特勒的納粹德國(圖書館沒有,要花錢去買,有些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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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是一連串故事的連結,當時的人在當下的環境,衡量局勢與風險,做出決定和行動,也因此付出代價或享受成果。

「偶然」是玩弄歷史走向的頑童。

亞歷山大在軍事行動一開始差點就陣亡。一點點運氣的差別,可能就會擋住希臘文明的全面擴散。

希特勒的母親當年若是懷了女嬰,數百萬的猶太人也不致慘死、數億人口也不會被囚入幾十年冷戰下的鐵幕。

回顧過去解釋歷史,每個人都可以是先知﹔看著今日預測來日,絕大部份卻都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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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學到大學,我一直討厭讀歷史和傳記。

臺灣的歷史課程枯燥到極點,敘述的就是一些帝王朝代的興衰,看不到人民百姓是如何生活、文明是如何進步的。而敘述的方向就是仁君之下人民安樂而興國、暴君逼民造反而亡國,不僅無聊、也常常與事實背離。

臺灣的傳記則都幾乎是在美化和對傳記主角歌功頌德。換句話,那些傳記不是在敘述有缺陷的人,而是在拍馬屁和造神。

雖然我那時厭惡歷史,但是有兩個歷史老師我還記得。

一個名叫孫靜山,四川人(據說是四川有名的才子)。他是我高三(甲組)時的歷史老師。他令我印象深刻是因為他「不照課本上課」。他在敘述滿清末年遭到列強侵略時,一大半的敘述都是在講中華帝國的愚蠢和無能,而不是外國列強有多可惡。換句話說,他將我們的視野拉到歷史事件上,讓我們看到前因後果,看到「故事」。

另一個是我大學(必修)中國近代史的老師。他講課的速度慢到學生可以把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上課內容無聊枯燥,一學期下來剛好上到辛亥革命發生。就教學能力來說,他絕對不是個好老師。可是,他沒有拿國民黨偽造的中華民國歷史來將學生洗腦,也算是有格調的老師。(有格調的「爛」老師?)

我現在聽的歷史課程或傳記的作者和主講者,都是出版商精挑細選的,他們或者是歷史研究受人歡迎的教授、或者是歷史傳記作者和傑出演說者的結合,再加上西方世界比較健康地去觀察歷史的態度(比較不受意識型態去描述和解釋歷史),歷史變成了一個令我著迷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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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歷史,它卻發生了。

明天的我還會喜歡上什麼呢?我很好奇。

求知個頭、虛懷個屁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昨天寫史提夫 . 賈伯 演講中的「Stay hungry, stay foolish.」(保持飢餓,保持愚蠢)。

今天收到商業週刊 (Business Week)。其中,這句話被放在兩整頁的圖上面。

他們對於這兩句話的解釋和我相去不遠 :

這四個字,因為 Steve Jobs ,將成為不朽的名言。

(當我看到它被翻譯成「求知若渴、虛懷若愚」時,那種厭惡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英文叫 “to my horror"?)。沒想到後來更有人將這個翻譯拿來感動或勉勵一番。那一套東方式、儒家式的教條,被亂套到 Steve Jobs 上,完全是莫名奇妙。真他媽的「求知個頭、虛懷個屁」。)

馬英九. 讀經 . 孔聖

這幾天,馬英九又在提倡四書五經了。

老實說,假如有蠢家長相信他,決定要把自己的小孩變笨,我是絕對大力支持的。

不是有人說「不要讓自己的小孩輸在起跑點」嗎?

假如我的小孩跑不快,那麼,讓別人家的小孩在地上爬也是很好的。這樣子,我的小孩子還是會贏。

所以,我主張強制立法,全台灣公務人員的小孩,每日必須讀經兩個小時,否則一律開除。

至於我的小孩,我會讓他們學些日文啦、英文啦、或是去打球或打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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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我發現,雖然寫了這麼多關於孔子的文章[1] [2] [3] [4] [5] [6]  [7] [8],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批評過孔子。

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孔教第一號傳人孟子的教誨。他說臣子殺死紂王不是謀殺君王,那只是殺了一個獨夫。這段對話是這樣子 :

<齊宣王問>曰:「臣弒其君,可乎?」(臣子殺君王,可不可以呢?)
<孟子答>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 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我只聽說殺了一個不仁不義,名字叫做紂的獨夫﹔我沒聽過殺死君王的。)

用孟子這樣的邏輯和思考方式,我當然是從來都沒有說過孔子一句壞話 :

<無聊人士問>曰:「謗孔聖,可乎?」(說孔子的壞話,可不可以呢?)
<昆蟲答>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 吾謗孔丘一夫矣 [5],未謗孔聖也。」(我只是罵孔丘那個王八蛋賊人,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聖人孔子的壞話。)

由此可見,中華儒家帝國文化,博大精深,玩弄泛道德文字遊戲的技術冠絕天下,死的可以說成活的,黑的可以染成白的。說它不偉大實在有違良心。

祝   (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的) 馬一夫讀經運動萬歲萬歲萬萬歲!

剩下幾隻鳥?

老姊寄來一篇幽默的文章, 標題是「剩下幾隻鳥? 」 :

老師在課堂上想考考學生的智商,問:「樹上有10隻鳥,獵人開槍打死了1隻,還剩幾隻?」

生:「是無聲手槍,還是其它沒有聲音的槍?」

師:「不是無聲手槍,也不是其它沒有聲音的槍。」

生:「槍聲有多大?」

師:「80 – 100分貝。」

生:「那就是說,會震得耳朵疼?」

師:「是的。」

生:「在那個地方,打鳥犯不犯法?」

師:「不犯。」

生:「您確定那隻鳥真的被打死啦?」

師:「確定。」

此時,老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拜托,你只需要告訴我還剩幾隻鳥就行了,OK?」

生:「OK!鳥裡有沒有聾子?」

師:「沒有。」

生:「有沒有鳥智力有問題?呆傻到聽到槍響不知道飛的?」

師:「沒有,智商都在100以上!」

生:「有沒有關在籠子裡的?」

師:「沒有。」

生:「邊上還有沒有其它的樹?樹上還有沒有其它鳥?」

師:「沒有。」

生:「方圓10公里呢?」

師:「就這麽一棵樹。」

生:「有沒有殘疾或餓得飛不動的鳥?」

師:「沒有,身體都倍棒!」

生:「算不算懷孕肚子裡的小鳥?」

師:「都是公的。」

生:「都不可能懷孕?」

師:「…我暈!牠們是卵生,不是胎生的。」

生:「打鳥的人有沒有可能看花?保證是10隻?」

師:「肯定沒有!10隻。」

此時,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腦門上的汗已經流下來了,但學生仍繼續追問:「有沒有傻得不怕死的?」

師:「都怕死。」

生:「有沒有因爲情侶被打中,自己主動留下來殉情的?」

師:「笨蛋!之前不是告訴你都是公的嗎?」

生:「同志可不可以呀!」

師:「…10隻鳥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生:「會不會一槍打死兩隻?」

師:「不會。」

生:「一槍打死3隻呢?」

師:「不會。」

生:「4隻呢?」

師:「更不會!」

生:「5隻呢?」

師:「絕對不會!」

生:「那6隻總有可能吧?」

師:「除非他媽的是豬生的才有可能!再說一遍:一槍隻只能打死1隻!」

生:「…好吧,那麽所有的鳥都可以自由活動嗎?」

師:「完全可以。」

生:「它們受到驚嚇起飛時,會不會驚慌失措而互相撞上?」

師:「不會,每隻鳥都裝有衛星導航系統,而且可以自由飛行。」

生:「嗯,如果您的回答沒有騙人的話,」學生滿懷信心的說:「打死的鳥要是掛在樹上沒掉下來,那麽就剩1隻;如果掉下來,就1隻不剩!」

此時,老師推了推眼鏡,強忍著要昏倒的感覺,顫抖地說:「你可以去當公務員了!」

剛開始讀這篇時,我覺得很有趣。

然後,我越讀越覺得有些熟悉。

最後,我發現這種問答,其實就是這段日子徘徊在我腦海中的思考方式。

換句話說,我在聽的這些思想啦、哲學啦、辯論啦、文學啦,都是這個樣子。

哲學思想家之所以能夠有所突破,就是能夠天馬行空地去尋找答案,所謂「在不疑之處有疑」就是這樣子。

因為我這些日子和哲學思想家朝夕相處 [1],在「吹毛求瑕」這種功力上,也算是爐火純青、少有敵手了。

譬如說,學生還可以有這樣子的回答 :

「還剩幾隻的『剩』,是活下來沒死的意思嗎?那就是九隻。」

「還剩幾隻的『還』,是0.0003 秒鐘之後?或是三秒鐘、三分鐘、三小時、三天、三個月、三百年之後?」

「虛構的命題產生的答案,不論如何回答都可以。所以,可以是一隻、十隻,也可以是十萬隻。」 ( False -> False 和 False -> True 在邏輯上都是 True )

「迪卡爾說我思故我在,這些小鳥本來就不會思考,所以一開始就不會存在,永遠都是零。」

「鳥可以有自由選擇的意志,這個才是存在的意義。所以,有意義的答案是要看這些鳥是否做了超脫生物本能之外的自由意志選擇。」

「你如何確定觀察到的世界真的存在呢?搞不好那根本就是上帝直接給你的幻覺。既然如此,這種問題,或者說是所有的問題,只有上帝才能給你真正的答案。」

「最重要也是最終的哲學問題是﹕『人應不應該去自殺』。和這個問題相比,你的問題毫無意義,我拒絕回答。」

接下去當然還可以有一大堆的推想。不過,這樣也算是大致舉出哲學家各式各樣、光怪陸離的思想方向了。

至於用這種方式思考的人是不是適合當公務員呢?

絕對不適合。

公務員的思想模式應該是循規蹈矩,「在可疑處不疑」。或者說,就是哲學家米勒說的「快樂的豬」。

從收入待遇和投票行為來看,臺灣的公務員確是比豬還要豬的快樂的豬。

蘇格拉底 . 馬基維利 . 昆蟲

有一則關蘇格拉底的傳說,它說蘇格拉底因為家有悍妻,只好整天往外跑,找人抬槓鬼扯蛋。也因此,他經過不斷地辯論和思考,進而變成偉大的哲學家。

(照這個說法,蘇格拉底後來被處死,也該算是這個悍妻造成的囉!)

我這些日子聽了這麼一堆書籍和課程(西方文明的基礎、古典神話、二十世紀歐洲思想與文明、十九世紀歐洲思想與文明、辯論學、人類行為的根源、世界文學史、存在主義 、宗教哲學、單神宗教、馬基維利 . . . ),很多人問<住在美國的>我怎麼會有那種美國時間。

我想,那應該歸功於我和蘇格拉底有些類似的境遇吧。

我聽有聲書籍的時間就是在洗碗和走路的時間。

出去走路是因為老婆、嗯、不是老婆、是女王的命令。

女王說我不可以整天坐在電腦前,必需出去走路。所以,算是被女王趕出去的。

至於洗碗,那當然也是女王皇恩浩蕩所賜的重要官職。

現代政治學之父、君王論的作者馬基維利,在失去官職而潦倒地回到鄉下的居所過日子時,寫信給朋友,描述他研究政治策略的方式。他說他是直接和歷史人物(尤其是羅馬時代的歷史人物)對話 :

When evening comes, I return home and go to my study. On the threshold, I strip naked, taking off my muddy, sweaty work day clothes, and put on the robes of court and palace, and, in this graver dress, I enter the courts of the ancients, and am welcomed by them, and there I taste the food that alone is mine, and for which I was born. And there I make bold to speak to them and ask the motives of their actions, and they, in their humanity, reply to me. And for the space of four hours I forget the world, remember no vexation, fear poverty no more, tremble no more at death; I pass indeed into their world.

當夜晚來臨,我回家進入書房。在進門之前,我完全脫光沾滿泥土和汗臭的工作服,換上我宮廷的衣袍。在這個比較嚴肅的服裝中,我回到古代歷史人物的宮殿,他們熱誠地歡迎我。我食用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食物,我並因此得到重生。在那裏,我無所拘束地和他們交談,詢問他們各種政治行為的動機。他們寬容地回答我。在這四個鐘頭內,我忘記了現實世界,不記得任何的煩惱,貧窮的恐懼不再出現,也沒有因為死亡而顫抖。我完全地走入他們的世界。

我呢,也有這種感覺 :

當深夜來臨,我走到廚房,穿起阿普隆 (A-Pu-Ron, apron, 圍裙)。在打開水籠頭之前,我戴上艾打奇(itouch )的耳機,選擇思想歷史的宮殿,找尋哲人的蹤影。他們熱誠地歡迎我,耐心地告訴我他們思考的方向和內涵。在那裏,我無所拘束和他們交談。一方面,我讚嘆於他們為人類與生命思考所提供的答案﹔另一方面,我也檢視他們思想的瑕疵。我告訴馬克斯他唯物論違反人性的錯誤,告訴康德不要成為理性的奴隸,也告訴尼采和蘇格拉底,民主和自由最終還是最符合人性、最能讓人的才能完全發揮的制度。

在這個鐘頭內,我完全忘記了現實世界,不記得任何<沒有錢的>煩惱,不再有<女王念個不停的>恐懼,也沒有<因為孩子不會念書的>顫抖。我完全地走入他們的世界。

歷史上,相同事件重覆發生,只是時地不同﹔人生類似的境遇也反覆地出現。我不是蘇格拉底,也不可能成為馬基維利。在探索宇宙與人類的方向時,我沒有他們的文采與敏銳的思考。

但是,我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他們的身影。我當然知道,就算窮一生的努力,我大概也只能當他們的迴響。

不過,我心滿意足。

天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

「天不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這句將孔子當成神來讚美的話很有意思。

它的原意是 : 假如孔子沒有誕生,中華帝國的漢民族,這幾千年的文明、歷史、生活,一定是野蠻、落後、悲慘的。

問題是,中華帝國進入漢朝不久之後,在政治、社會、哲學等方面的思想就全面停滯, 成為人類史上,人數乘年份最大值的思想黑暗期。只不過,活在那個黑暗期的中華漢民族知識份子,井底之蛙地自我淘醉,告訴大家當時是文明興盛期。

歷史無法以假設來驗證,所以這句「天不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無法證明是真或是假。

不過,有一句話卻是絕對正確的 :

天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

中華帝國漢民族的文明,不論在民主思想、在政治制度、在科學技術、在藝術建築、在音樂戲劇,都是遠不及西方歐美社會的成就,而且看不出在短期內可能出現以人為主的近代思想社會與國家,說它是「長夜」確實沒錯。

而中華帝國幾千年的文明,都是以孔仲尼一人的思想為惟一無上的思想,將孔子當成中華黑喑文化的源頭,倒是蠻有說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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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邏輯學上無聊的遊戲 :

「天不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在邏輯上,它還是正確的。

因為前題「天不生仲尼」是錯的,所以結論是真是假都可以算是正確的。

從符號邏輯來看,不論 false -> false 或是 false -> true 都算是正確。

也就是說,在邏輯上,「天不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以及「天不生仲尼 萬古如白晝」都是正確的。

另一方面,「天生仲尼 萬古如長夜」,在邏輯上,它也是正確的。從符號邏輯來看,就是 true -> true。

這兩句完全不一樣的話,既然在邏輯學上都正確,那它們有什麼不一樣呢?

假如你讀到這裏還沒有被搞昏,我恭喜你。

答案就自己猜猜看吧!